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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新闻客户端小编征文登榜获公司重奖

2013-11-01 17:34:19  来源:

  近日,网易新闻客户端小编王燕凤以一篇《台湾人的宁静是一把利刃》,获第四届两岸征文大赛首奖,获得10万元新台币奖励。在获悉王燕凤得奖后,网易公司当即追加10万新台币的奖金,鼓励网易编辑在业务上精益求精。

  这次是王燕凤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平面媒体发表文章。文章的灵感源于网易新闻客户端一次专题策划,王燕凤做让大陆更了解台湾的报道,前去采访赴京交流的台北第一女子中学篮球队。篮球队学生安静而独立的性格特质颠覆了王燕凤过往对台湾女性的印象,她观察这群来自台湾的教练与学生们,特别有感于台湾人的宁静是一把利刃,便从细节处一一描写台湾藏有的这项致命武器。评审们认为,这篇文章是征文中对两岸关系进行深入思考,反思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1025日,王燕凤亲赴台北参加颁奖典礼,获得10万元新台币奖励。网易公司获悉王燕凤得奖后,当即追加10万新台币的奖金,双倍鼓励网易编辑在业务上精益求精。

  两岸征文大赛活动始创于2010年,由台湾《中国时报》集团旗下的《旺报》主办,设有大陆人看台湾台湾人看大陆两个视角,通过民众亲身经历的小故事,以对视方式呈现两岸同胞对两岸社会的观察。两岸征文版刊出以来,两岸作者踊跃投稿,出现许多屡获佳评的好作品。本次大赛另有优秀奖4名,各获奖金5万新台币,以及佳作奖10名,各获奖金1万新台币。

  受邀出席颁奖礼的前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许嘉璐认为,两岸征文作者书写的不仅是亲历故事,更是两岸的关系史,能够感动、引导两岸同胞如何观察、对待、探寻未来的两岸之路。两岸征文将在两岸交流史上留下有形的痕迹,那些文章编撰的小册子将留给历史。

  附网易新闻客户端编辑王燕凤获奖作品:

  《台湾人的宁静是一把利刃》

  宁静革命曾经创造过许多台湾奇迹。如今,它创造了许多宁静的台湾人。这些台湾人遵守着早已化为无意识行为的小礼节、小尊敬,是她们最不能被忽略的品德。在允许和鼓励这品德的小社会中,她们容易有一张看起来不被欺负的脸和恬淡无压迫感的微笑,我将这种台湾人一直挂着的笑称为一把宁静的利刃:看似无影无声,但杀伤力十足。

  口音演变之谜

  当北一女的老师和同学从车内钻出后,和我们柔声细语地说了几句类似你好的招呼。你很难不去赞叹这种似乎与暴戾绝缘,舒服、无压迫感的说话方式是只有台湾人才有的特产

  关于台湾人的口音演变,好像谁也难以说清,那些和我们同根同源的人是如何在六十年之中,把自己和狭小海峡另一边的人们如此清晰地划开一条界限。当然,这种谜一样的口音演变和我们对他们谜一样的误解,本质上也许相差无几。

  我们从《康熙来了》乃至许多和它一样浮夸的台湾综艺节目中,接受了这样的讯息:好像所有台湾女生对于自己的外在无论如何都难以释怀,好像她们的生活每天都在敷面膜和化妆,每个人都在挖空心思般地追求一种越来越不像自我的年纪。而事实上,从车内钻出后冲进眼帘的这两位北一女学生,比我想像中的素净许多,和大陆高中生没有两样。至少,从着装上而言如是。她们穿一样的灰色T恤、黑色短裤和运动鞋,鞋子是大陆也常见的、不那么低调的萤光绿,这一点和北京许多高中生极其相似。

  她们是朱幸伽和赵婉晴,名字是台湾人喜欢的琼瑶小说式命名。这两人看起来有同样的宁静、微笑,不多话,但有礼貌──这个判断也许仅适用于像我一样的生人。她们中的一位来自台湾最北部,另一位则来自台湾最南部,篮球将她们维系在总统府边上的一所著名女子高中:国中时,她们各自的篮球成绩都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名列前茅,尔后经历多程序甄选,两年前作为体保生”(体育特长生)加入北一女篮球队。这个微凉九月,她们刚刚升高三。同行的骆燕萍教练,在今年3月带领她们创造了台湾高中篮球联赛的冠军奇迹。而这也是她们此次北京行的原因:和北京的几支女篮进行交流。

  比周美青抢手

  后来,我知道,这两位学生之所以穿得一模一样的原因是:她们的教练这么要求。初次来到大陆,家长没有要求她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也没有给她们任何关于在大陆的经验忠告,倒是骆教练给包括她们在内的20几位学生制订了不少规定,要求听起来有些严苛,但这是她认为的北一女学生应有的纪律。

  骆教练是个看起来如此温婉的女性,有着家庭主妇理应有的样子,以至于让人难以想像她可能是个十分严格的教练,是个创造全台冠军奇迹的教练,更难以想像她曾经是台湾篮球队的国手。这同样导致会餐中,我理所当然的向已就座的骆教练发出有没有小孩的疑问。几秒后,闻及我没有结婚时,我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不礼貌又糟糕的问题。坐在她邻座的朱幸伽适时出现在视线内亲近又不刻意地抱住骆教练对我笑说:我就是她的小孩。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圆场,她们看起来都像是她的小孩。在facebook上的一张赛后合影照下,一位学生留言中写道:她比周美青抢手。这在我眼中是个巨大无比的恭维:毕竟,任谁都知道,周美青是台湾第一夫人,同时也是她们引以为豪的学姐。

  和她们同行的唯一一位男老师魏冠中是此次北京行的领队,还是位体育广播频道的主持人。来到的这一天他身上穿着有许多个大口袋的米黄色夹克,他解释说这是去伦敦看奥运时为了方便存放东西而购置,我倒觉得他这身着装搭配手上常拿着的单眼相机,像极了人们喜欢说的心灵和肉体总有一个在路上的不羁流浪客。

  在北京的一周时间,魏冠中和北一女的篮球队员一同寄宿在郊区民宿。他和我们说起自己难以理解之事时表情充满着不解的复杂,他说北一女的二十几位女生进入民宿以后,他没有听到想像中的年轻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聊天声,相反的整个民宿一片宁静。他为此讶异,也为此赞叹,北一女的学生守纪、自制,简直堪称中国青年典范。后来,我发现我与他的结论有些相似,但是我们作出此番推演的关键点不太相同。

  距离我们预定的访谈时间还有整整一个小时──她们到来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早了不少。

  魏老师和我解释说:希望可以提早过来和主持人互相熟悉、了解,以免因为文化冲突和过于生疏而造成访谈过程不顺遂。这种担忧,我一开始并不如此深刻了解。

  访谈结束后,魏老师告诉我:学生很多时候听不懂主持人在问什么。

  熟悉的陌生人

  大陆和台湾习惯互称对方为熟悉的陌生人。就像再见面的旧恋人,你觉得她和以前没有两样,但是一旦试图开口套近乎,你会发现时间和距离从来都不是虚无、没有意义的东西。也许分开之日并不足够长,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确实已经失去曾和她同在的那个世界,甚至于她惯用的话语体系也都不再和你相同。大陆和台湾同样如是。这两者的冲突和差异,一开始就表现在词汇的使用上。

  在许多个日常用语上,如若不是预先做功课,访谈者和受访者间通常难以恰好在同一个波长。从资优生特长生随身碟“u,到钓鱼台钓鱼岛,对普通人而言,我们各自不以为特殊的用语和词汇放在同一张圆桌上甚至可能到了未事先做功课就难以体会的地步。而更糟糕的是,当你以为这一张圆桌就是我们和台湾人最远的距离时,天杀的台湾人会用更多的事实证明,这只是众多你感觉陌生或曾熟悉但变陌生了的东西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小撮。

  某段时间抱母就医的台湾人丁祖伋,成为微博和两岸电视台勐烈讚颂的现代24典范,但他感动我的时刻并未延续太长时间。我以为,这是每个社会都可能出现的个例,大陆也会有产生如是孝子的可能。

  台湾是一个分裂的、不能浅看的社会。我们从某些片面呈现的、意识形态太强烈的宣传机构上得知的,和我们从许多媒体上得知的台湾简直一团糟:蓝绿永远互骂不止,立法院少不了干架、扔鞋,名嘴们永远在斗嘴,大街上则永远不缺游行。

  后来,几扇大门打开,许多先一步有机会去台湾的大陆客开始发现,台湾政治和真实台湾不能划上等号,目中守望一小片天空所看到的纷扰政客和井外真实更不能对等。台湾出乎他们的期待。于是,他们欣喜若狂地撰文讚颂:台湾人如何有礼貌、有素养、有人情味,台湾的司机和警察如何一派和气,服务员如何将你好,谢谢,对不起始终挂在嘴边,以及他们在台湾恰好丢失的钱包又是如何物归原主……这些人喜欢称台湾是阵来自太平洋的风,也喜欢说它是自己想像的祖国,有着最美丽的风景,更喜欢将这裡的一切努力和现在归结为中华传统之沿袭。

  但我始终认为,大陆如今对台湾的褒奖有些过了线,并坚持双耳所闻不全然代表真事实。这一点,在过去的黑暗时刻如是,在现在大地微亮的时刻也应如是。

  那天在演播室,魏老师突然像想起来什麽似的对两位学生说:我帮你们把书包放过来,话出的同时一双手也已经作势迎接。这时,我才发现两位女生一直各自背着看起来并不轻盈的双肩包。这种时刻,将书包取下递到一双已经伸出的友善双手上,再自然不过了,我心裡这麽想着,却听到两位女生近乎异口同声,而又同样柔声细语地回应谢谢老师,我们自己来

  比起丁祖伋之背母就医,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生活化细节,竟足够令目睹这一切的我印象深刻。主持人感歎,她们的笑容乾淨、单纯,我赞同她所想,并认为这些台湾年轻人所遵守着那些或许早已化为无意识行为的小礼节、小尊敬,是她们最不能被忽略的品德,是台湾未来可能出现许多个丁祖伋的积淀。我意识到,当初考虑到的只是不同社会中有无出现另一个丁祖伋的可能性,却忽略了不同社会中可能出现很多个丁祖伋是更重要的。

  在这个品德之下,在允许和鼓励这品德的小社会中,她们容易有一张看起来不被欺负的脸,容易有许多公知崇尚和钦羡的欧美街头公民常有的微笑。从这些脸孔中,他们不容易看见暴戾和压迫。我将这种台湾人一直挂着的微笑,称为一把宁静的利刃。就像延续十几年的宁静革命曾将台湾从暴力和抗争步步引向理性与平和相似,如今历经暴戾如是、风尘飞扬如是的我们这一代,很难理解许多台湾人担忧的所谓统战。她们可能只需使出几刀宁静的笑,我们便已经毙命了。

  可是,我同样不会忘记,剪刀手和自拍大头照依旧是她们这一代最喜欢的拍照方式,这和我们曾活过的那一代相差没有多少。更不会忘记,这几个台湾人,只能代表他们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代表她们背后的两千三百万台湾人。